DOUDOU:生活依旧充满希望 |着调专访

着调:你们的创作方式是怎么样的?

豆豆:基本上我们都是一起完成的。但咪咪会负责整个歌曲的编曲,她很擅长去找到适合一首歌的音色,在编曲这个过程里,她会很有想象力。

咪咪:一般是豆豆先想到一个主题,然后我们就一起往下把它丰富起来。最近豆豆就提出能不能让她也参与更多编曲的事情。因为有时候我主导了这一块之后,和她当初想像的会有一点不一样了。

豆豆:我们会更重视一首歌里它的音乐该是什么样子的。反而怎么去唱好它,往往是在所有事情都设计好之后才会去想的问题。

着调:新歌《最终观测》里用上了一句拉丁谚语“循此苦旅,以达天际”(Per aspera ad astra)作为主题展开,当初是怎么构思的。

咪咪:灵感来自我们看美剧《爱、死亡和机器人》里有一集是关于宇航员在一个外太空星球上的故事,我们觉得里面那种充满诗意的毁灭有种很浪漫的感觉,然后就想写一个带点悲剧的科幻色彩的故事。

豆豆:其实主题会直接影响我们在乐器和编曲上的选择。《最终观测》我们想表达的是一个宇宙终极的画面,所以用上了许多的管弦乐。像咪咪在编这首歌的时候,就描绘了一些画面,比如一个巨大的东西在燃烧,乌云从一个点慢慢压到了头顶,最后“砰”一声爆炸了。爆炸本身会带来很多死亡,但那个瞬间它又会呈现出很华丽的一面,各种金色的、橘色的夹杂在一起,很美很浪漫。但是像《南三环东路》却又是朴实一点的,虽然它也有一些压抑的情绪在里面,但我们最终想表达的仍旧是生活依旧充满希望。

着调:DOUDOU现在的演出会用上很多例如铃铛、果壳铃等,歌迷管它们叫你们的“法器”,同时在电子乐的编排上又有很东方的气质。这些乐器给你们又带来什么样的启发吗。现在的音乐风格是否就能代表DOUDOU,如果还有变化,会变成什么样子。

豆豆:这些会发出奇奇怪怪声音的乐器,我们觉得它就像是一个符号,声音一响起,就能把人带到另外一个空间,让大家有一个瞬间转移的感觉。而且当我们使用它们,让它们发出声音的时候,已经在还原了这个乐器本来该有的样子和使用它的仪式,你很容易就会被带进一种状态里。其实我们也有讨论过现在DOUDOU的音乐加入了很多电子乐,那我们究竟是要往流行的方向去走,还是把音乐做得更现代。然后咪咪当时就说,其实往哪个方向走不重要,最重要是哪一种会让我们的特色一直保留在里面。什么才是DOUDOU的特色,我们其实也一直在找这个东西。

着调:无论是现在出来的这些新歌,还是未来会发表的作品,你们觉得怎么样才算是突破了你们过去达到的成绩和创作的水准。

咪咪:其实在创作中我们总是觉得还没达到心中最完美的那根线,这个极限是自己给到自己的,所以也一直在探求和摸索新的思维,最近我们在尝试让DOUDOU的歌能到达一个很简单的状态。比如说从乐器的数量,到编排时用到的元素,如果能做减法,这也是目前我们感觉到困难和困惑的地方。一首歌里,我们想要的东西还是太多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挑战的可能就是让自己不要那么贪婪。

豆豆:这可能也和我们俩学习的专业有关。我们从中学到大学,都是在练习现代音乐的作曲方法,它会让你总是想去设计出一些比如不卡拍的节奏或者音符间的对撞,就是要让乐器去发出更多的声音,所以我们在创作一首歌的时候,都会带着这样的思维,每一首都想做成一个不简单的歌,这也形成了一种我们的风格,但接下来还是想看看其他思维的风景。

2

“想让歌迷觉得一直有人陪着他们”

陪伴感,是DOUDOU希望带给歌迷的。从上海站开始,巡回的每一场演出,除了台上倾尽所能的表演,结束后,为歌迷签名、与她们合照、拥抱、聊天,她们毫不保留地回报歌迷对她们的爱。

着调:对于DOUDOU大多数的歌迷来说,你们俩既是他们的同龄人,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偶像”,你们觉得DOUDOU影响了他们什么?

豆豆:我们不想扮演那种拯救者的角色,我们的音乐可能让他们觉得是有人陪伴自己的,可以陪着他们去度过一些孤独的时光。这种陪伴的感觉是我们特别想带给大家的。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后来又读了同一个专业,我们没法把彼此当做陌生人,或者只是工作伙伴。所以总是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而且特别懂我,这个感觉特别好。有时候这种陪伴的力量他并不一定需要用多大的行动表现出来,即便只是一块去某个地方,一起待着,也会感觉自己有一个支撑。

着调:有没有一个瞬间会深深地感受到歌迷给你们的力量?

豆豆:就是2023年在上海的演出,我们好久没面对过这么多人在眼前,上台前就特别紧张,看到那么多陌生的面孔,我在台上是僵住的。但慢慢地我又看到他们热情的笑脸,有些人甚至还眼泛泪光,虽然大家都没有和我们说话,可是他们好像全部的人都在推着我们,顶着我们不让我们垮掉,我一下子就不紧张害怕了。

着调:乐迷间会流行一个关于你们现场演出的梗,“在逃赛博菩萨”,但我却觉得DOUDOU的音乐和现场演出,总有一种奔跑感。你们会如何看待乐迷的这些评价和奔跑感这件事。

豆豆:我们的音乐对于已经听过很多不同类型的歌迷来说,是处于一种舒缓的区间,是会让人想平静下来。但我们现在的现场演出为什么会加入了许多能让人蹦起来走动起来的处理,实际上我们一直想追求的画面是DOUDOU的音乐是飞速的,它是一个冲劲很大,很猛烈的那种效果。

着调:但同时你们的音乐又不是那么“直给”型的,你们会更喜欢隐喻一点去写歌吗?

豆豆:我们的歌词从来不是单指某一件具体的事情,她是可以让大家自行去发挥想象,然后对应自己的故事。我们没有很可以地隐喻式的写歌,但可能出以后,很多歌迷会去解读里面的意思,尽管他解读出来的并不是我们本来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却又非常合理,有逻辑,那就变成了有很多不同的角度去理解我们的音乐。

着调:咪咪作为组合里的鼓手,有把自己和哪些女性鼓手做对标吗?

咪咪: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专业的鼓手啦。所以根本也不敢和谁做比较。我要做的就是怎么才能把DOUDOU的歌服务好,根据我自己的优势,比如我可以设计一些特别的音色,但在打鼓这件事上,我还是很认真地去对待这个事情,鼓和各种的小敲击,我尽量也让它们的音色能更丰富。

3

“广州就是爸爸在的城市,特别温暖”

2023年12月22、23日,DOUDOU在广州声音共和一连演出了两场,每场票房都爆满,有歌迷下午就到现场排队,只为了能站到最前面看豆咪的演出。《春夏秋冬》的巡演一直到2024年1月中旬才正式结束。克服了最初的忐忑和紧张后,豆豆和咪咪现在在舞台上更从容自如了。

着调:广州对你们来说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对吗?

豆豆:广州是我们出生的地方。虽然我们一直生活在北京,但说起广州,我们心里面想到的就是,那是爸爸在的地方。所以提起广州,总是会想到家人,所以每次来都会觉得特别温暖特别亲切。然后来广州也可以和爸爸见面,所以广州对我们来说总是会在心里留着一份期待。

着调:总结一下自己的2023年吧。

豆豆:我觉得2023年对于我们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又开始和大家见面,我们都是那种特别害怕给被别人展示自己的性格,所以一开始重新出来演出感觉特别紧张和忐忑。但在上海那两场演出之后,感觉到大家的热情,心里那点害怕也就消失了,被大家的情绪给盖过去了。也开始对演出有了一些新的期待。

咪咪:2023年觉得特别“累”,这种“累”不是负面的。因为演出也走了很多地方,但感觉收获很丰富,很值得的感觉。然后为了每一场演出,会去想很多新奇的想法,做很多的设计,我很爱干这样的事情,人一生它可能不会时刻保持这种紧锣密鼓的状态,所以能够让自己一直不停地运转,这样的时间也挺宝贵的。2023年还有一件最得意的事是,我们去日本演出的时候,听到日本当地的观众和我们说,虽然听不懂我们唱什么,但能感觉我们的音乐很特别。我没想到,没有了歌词这一层连接以后,也同样有人会懂我们的音乐。

豆豆:2023年还有一个感悟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我意识到需要多些时间来陪伴家人,即使是在很忙碌的情况下。以前不太顾得上来,而且也觉得自己还是小孩,一直没有为家人做点什么。2023年我感觉自己有了这样的情感需求,可以给他们一点惊喜,我自己也很高兴。

着调:2023年还有什么遗憾吗?2024年会有什么样的计划?

豆豆:由于2023年下半年开始一直比较密集地演出,我们的新专辑一直没有发出来,让大家等了很久,所以等这一轮巡演结束之后,我们就想快点把新的作品做出来,然后专辑也早点和大家见面。

咪咪:遗憾就是节日、生日的时候因为要工作没法和家人一起过。当然我们生日那天乐迷给了我们很多礼物和惊喜,我们也很感动。2024年希望我们能做一些和影视剧配乐相关的工作。

编辑:克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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